YC Alumni Reunion
「我不知道,但我就是想試試看!」
這個月初,我到了一趟舊金山,主要是為了參加 YC 每年一度的 Alumni Reunion。我對舊金山的最後印象還停留在 2020 年疫情剛爆發、城市逐漸變成空城的模樣。當時離開時心裡是抱有一點遺憾的,因為有太多想在這邊做的事情來不及做,沒想到下一次回來已是近五年之後。雖然很多我以前讀書時會去的店都倒了,但是這裡那股難以言喻的創業氛圍倒是沒什麼改變。
這次回到舊金山,我也見了一些以前大學時的朋友。有趣的是,在台大認識的朋友大多選擇了南灣的科技巨頭,而在 Minerva 認識的朋友則更多投身於舊金山的新創。我找了三位 Minerva 的朋友一起 co-work。第一位在一家醫療新創工作,剛參加完一場黑客松並得獎,現在正在考慮和在黑客松認識的人合夥創業;第二位在一家教育新創工作,同時也在開發自己的 side project,計劃申請明年的 YC batch;第三位在 Uber 工作,最近拿自己的 side project 申請了 a16z 的 Speedrun 加速器,如果申請上了,他就會辭職創業。
在和這些朋友聊天的過程中,我感受到他們都隱約顯露出一種不安感,更精確來說,是一種「不確定自己能否做到,但就是想試試看」的氣質。但是不論如何不安,他們的前腳都已經踏上創業的道路,這似乎是只有在舊金山的科技社群才會有的獨特拉力。
在參加 YC Alumni Reunion 時,我的交流對象也有所不同。YC 作為一個創業加速器,會場中的每一個人都是有做出一些成績的創業者,談話的內容大多圍繞在公司的業務策略和科技趨勢的觀察。老實說,我並沒有從這些對話中學到太多新知,也不見得認同每位 YC Alumni 的觀點。然而,活動結束後,我發現我內心也開始有了類似於我同學的那種不安感。
這不是「我要不要創業」的不安,而是「我是否能夠打造一個偉大事業」的不安。根據 YC 的統計,從 YC 畢業的公司中有 6% 能成長到像 Stripe、Airbnb 那樣的規模。換句話說,現場的上千家公司中,將有約 60 家在未來會具備如 Stripe 和 Airbnb 等級的影響力。我們會成為那 60 家的其中一家嗎?在這 60 家之中,又有多少家能成為像 Google 那樣的革命性企業呢?
當然,平時經營公司時,我也常在思考這個問題。但當我置身於數千位 YC Alumni 之間時,這個問題的重量變得更加真實且深刻。當我看到講臺上的 Scale AI 創辦人僅比我年長一歲,卻已打造出價值百億美元的公司,並帶領公司走在大型語言模型 AI 革命的最前沿,我無法抑制自己開始計算——Heptabase 要產生同等規模的影響力還需要多少年?在未來的幾年中,我們還需要完成哪些關鍵步驟?
我既討厭這種不安感,但同時又不得不承認,如果真心渴望創造能改變世界的事業,這種不安感似乎是不可或缺的。對多數人而言,經營一家盈利的公司、達到一定程度的營收,已足以過上安逸而舒適的生活。然而在舊金山、在 YC,大家心目中的偉大創業者是不會滿足於安逸的。偉大的創業者會日以繼夜地創新、全神貫注於每一個價值創造的細節、在技術革命來臨時做出大膽且無畏風險的決策,一次又一次地把公司推向下一個重要的里程碑。
「你是下一個偉大的創業者嗎?」這座城市彷彿不斷向每一個人拷問。
「我不知道,但我就是想試試看!」